＜行旅多少小事＞ Pulau Dua 杜阿島 鳥兒不回家，就拿牠們魚吃

跋涉來到一個號稱世界級鳥類保護區、常年10000-15000隻鳥兒出沒的小島，卻連一隻也沒瞧見，你說，是不是該給牠們一點顏色看看？

「這不可能啊！我查了權威性的資料，雖然這個月份會比較少，但也不至於一隻鳥都沒有啊！」別號鳥人的生物老師作為領隊，有點掛不住面子。

甲聰明：「剛剛遠遠沒看見鳥在飛，就知道不可能像書裡寫得那麼多，你們想，如果真的是好點，善加管理，那售門票的老人，還會千方百計騙我們的錢麼？」

乙遙指：「你們看，那可不是鳥在飛！」

丙銳利：「哼，那是麻雀！」

丁沉默。

戊年輕：「有沒有鳥不重要，我們就當來這兒玩水好啦。……雖然水色蠻混濁的，再沿著海岸走一段看看罷。」

甲也是自然科出身：「這一段是黃色的，整段海岸線都會是黃色的。水質已經被污染了。」

半小時後，我們由鳥人至甲乙丙辛，坐在粗硬的礫石灘上歇腳而不敢下水泡腳，遠山還是一樣的翠綠，然而浪花是那樣土氣的黃，在南洋三月的大風中，望出去的風景都成了一般的蒼涼。

首先抵達入口 Sawahluhur村

先行補給

經過漁塭

漁塭小子才3歲

水裡甚麼都有

長路後進入森林

沼澤區

爛泥區

百無聊賴的門票阿伯，收起價目表，開起自己的價來

抵達海岸終點處，才有地圖板

終點景致蒼涼

名稱是杜阿島，事實上該是杜阿岬角，或者照印尼語Satu、Dua、Tiga，1、2、3意譯，可以叫作2號岬角，旁邊還有一個1號。它位在爪哇島東部萬丹省（Banten）北海岸，基本就是這個省的兩大岬角。

萬丹省從前是最繁盛的區域，先後被蘇丹王、葡萄牙人以及荷蘭人統治，那段地理大發現的偉大的十七世紀，歐洲列強在爪哇群島間選擇設廠的位置，多半都在萬丹。如今這個城市的文化風景僅餘破落的蘇丹皇宮和清真寺，不是遊處，因此，我們這趟就專看自然風景，萬料不到，鷺鷥、鸛、鷲、軍艦鳥等一隻也沒看見，倒見黃濁的淺海域中，幾個印尼漢子赤裸上身，站在裡邊。

他們拿著魚叉和網子，也不用繩索，各自立得遠遠的，在泡了大腿就看不見膝蓋的海水中，神準地刺著小魚。

為什麼沒有大魚？不知道。不如問問為什麼沒有鳥！那也不會有人知道。探詢那些上岸生火的漁人，他們逕自聳聳肩。

鳥人說：「好香啊，這些魚。」

甲說：「照這個水的污濁程度來看，只有印尼人的肚子可以忍受這些魚。」

乙說：「你們看，他們招手請我們吃這些魚。」

丙說：「哼，也不知道這些是什麼魚。」

我那天是丁，我忍不住了，偏要吃：「我當第一個罷，戊，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？」

戊擺擺手：「我幫你烤罷。」我說我自己烤，戊到辛便都拿起了相機。

穿越沼澤森林來到這裡，在權威資料「寂寞星球」上註明是100公尺的路，實際上，我們花了一個鐘頭的腳程，所以估計是少印了一個位數。無論如何，我們汗流浹背，是正該補充肉和鹽巴的時候，將那烤焦的魚皮剝除，魚肉又白又嫩，漁人們酷酷地領我一條接一條吃著，這時候整群夥伴就拆成了餅乾組、相機組和流口水組，流口水組負責動手接力烤魚。即是說，對於你喜歡而又一時無能為之的事情，總有方法可以沾沾邊；那例子可多了，不敢一夜情的就下載人家一夜情的影片，作不了官的就霸佔人家主席台，事例滿目星花，再說破沒意思了。

那時我們初來乍到，對於印尼戰戰兢兢的，最後只有我吃了超過三條的魚，身體很認份，回頭接連痛拉了兩天肚子，果然是得失公允，合理合情，皆大歡喜。不過話說回來，鳥肚子小，牠們能拉上兩天嗎？

漁人

參與烤魚

辨認生物名字向來是個難題

某甲某戊

異物

也是難題

萬丹稻田

萬丹小童

俯瞰萬丹